凌晨两点，QQ消息提示响个不停。

我被吵醒，看着聊天框不停弹出的一篇篇小作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真的厌倦了。

“你在干嘛？为什么你的帐号还在线？你是不是在跟别的女孩聊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看着我一条条消息发来，看着我这卑微的样子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后台挂着我们相识的平台，我切换过去，她更新了动态，添油加醋倾诉自己如何被冷暴力，下面还有不少人关心的留言。

她真的不累吗？一天天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不停纠缠，什么爱不爱的，每天都在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第一次有种不想回消息的冲动，可想到这件事拖到第二天再解决会更麻烦，我还是耐心解释。尽管我知道她不会听的，我苦笑，一样的夜，一样的场景，我好像陷入了循环。

“我在睡觉，没和别人聊天。”

“你没和别人聊天为什么这个点能回我消息？”

“你让我设的特别关心，消息提示音特别吵。”

“很吵你取消就好了，觉得我烦干脆也把我换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很困。”

“在一起腻了，晚上背着我偷偷和别人在一起聊天，就像当初刚和我在一起一样吗，你真恶心。”

恶心，这两个字眼跳出来，工作了一天的眼睛开始酸涩。在一起一年，这些话好像都是家常便饭了，还有更难听的，什么PUA，人渣，反社会人格障碍，总之什么难听的话都会听到。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知乎看到的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养了一只猫，你发现它没有你想的那样温顺可爱，它总是夜夜嚎叫，一次次摔坏你喜爱的物品，甚至张口咬向你，你试着矫正，试着用爱和温柔感化它，可你发现你错了，无论你付出多少，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它还是肆无忌惮在你最爱的床单上乱拉乱尿，会在你伸出手想抚摸它的时候用利爪划伤你，在这段饲养关系中，你无法获得任何满足，你只感到无尽的折磨，那时你会选择把这只猫丢掉吗？

我大概会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每天给她放水放吃的，也许会让爱猫人士失望，但我实在找不到理由继续这样的关系。

问题是，她不是猫，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当然，错不在她，在我，实在是我变了。我没有一年前那份心力去维持这段关系，我觉得精疲力竭，只有满满的挫败感，我是个失败的S，我没能做到当初的承诺。

她是对的，好像永远都是，我可以理解，因为是我开始了这段关系，是我说带她离开深渊，可沉默的也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她无时无刻的疑心，不知道怎么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安排的任务，做好的计划永远完不成，每次都有无数理由推三阻四，动不动就要情绪崩溃发脾气。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找祖宗还是找M，我努力引导她成为更好的人，可她只会站在原地，双眼通红问我是不是不爱了。

明明是她犯了错，我还要买各种礼物哄她开心，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被爱。难道她所谓的被爱就是指我需要牺牲自己的感受来无底线的包容她吗？

电话那头她带着哭腔哀求我，她不停说她会改的都会改的，可我知道她不会，我也知道我会成为她嘴里的渣男前主之一。这些想法都是我不再爱她的证据，我承认，我有错。

我只是太累了，和她在一起这一年，我很少能睡个好觉。我每天，每天都在做她的情绪垃圾桶，我变得面目全非，而她抱着这样的我，却满脸欣喜。

她喜欢的或许从来不是我们任何一个，她喜欢看自由的鸟儿为她断了翅，喜欢看爱歌唱的人为她哑了嗓，她喜欢毁掉对方最美好的东西以后还能获得对方的爱，仿佛以此才能证明对方那早已畸形的虔诚。

所以她可以一次次理直气壮的指责你自私冷漠，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为她牺牲自己才算爱。